扶贫和环境治理是21世纪全球面临的两大重要挑战。虽然越来越多的文献研究了扶贫政策对贫困地区经济发展的影响，但与这些收益相关的成本，如环境污染，往往被忽视。环境暴露的差异不成比例地影响到生活在发展中国家的贫困人口，不仅影响他们的健康，还影响他们的劳动力供应和生产力，这进一步加深了全球社会经济不平等。

近日国际顶级期刊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上发表的一篇论文中，来自山东大学的Wenqi Duan, Mingming Jiang, Jianhong Qi基于2010-2020年中国1815个县行政单位数据，采用多期双重差分法评估了全球最大的精准扶贫战略之一——中国“电子商务进农村”综合示范政策（ECC）对当地空气质量的影响。

研究结果表明：（1）ECC对当地环境产生了持续而强烈的不利影响，政策实施后，试点县PM2.5年均质量浓度上升2.5%，这一结果无论是在统计上还是在经济上都是显著的；（2）ECC于2017年调整了扶持政策，推动了更多的农产品销往城市。但这一变化导致了乡镇企业热潮、植被破坏、交通运输量增加等现象的发生，从而加剧了环境污染；（3）ECC降低了地方经济发展与环境压力的脱钩程度。这表明ECC确实改善了试点县的收入水平，但这是以牺牲环境保护为代价实现的；（4）在环境监管宽松和环境生态脆弱的地区，政府平衡减少贫困和保护环境的困境会更加严峻。

综上本文为评估扶贫政策的社会经济影响提供了全新的视角：（1）揭示与扶贫政策相关的环境费用有助于决策者理解他们需要在减少贫困和保护环境之间取得的平衡。在追求扶贫政策的经济效益时，进行成本效益分析至关重要。将经济发展置于环境保护之上（例如，先污染，后治理）不再适合中国和其他发展中经济体；（2）电子商务等环保扶贫方式并不是完美的绿色设计。虽然电子商务的采用通过数字化传统业务流程和以电子流取代物理流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环境成本，但并没有完全阻止扶贫工作中当地环境成本的增加。因此决策者要预见潜在的环境成本，并提前进行环境治理规划。

（供稿人：李嘉祥）

Duan, W., Jiang, M., Qi, J., 2024. Poverty or Pollution: The Environmental Cost of E-Commerce for Poverty Reduction in China.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1030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