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税和碳排放交易等市场型环境政策虽然降低了制造业企业的能源消耗和二氧化碳排放，却提高了能源价格，导致企业调整能源和劳动力需求以应对能源价格变化。然而目前关于市场型环境政策对就业的影响观点不一，一方面，有研究发现这些市场型环境政策通过提高能源价格提高了工业生产成本，对就业产生负面影响；另一方面，有研究认为此类政策措施降低了制造业企业的能源消耗和排放，但对劳动力需求没有显著的负面影响。导致分歧的原因可能是忽视了能源与劳动力的可替代关系，那么，在导致能源价格变化的环境政策下，企业中这两种生产投入之间的可替代性程度如何？这种可替代性如何影响企业应对不断变化的环境监管的能力？

近期国际顶级期刊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上发表的一篇论文中，来自瑞士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的Lucas Bretschger和英国巴斯大学的Ara Jo基于法国1994年-2015年11171家制造业公司的数据实证考察了劳动力和能源微观替代弹性的作用机制。首先，构造了劳动力和能源之间的替代弹性指标，以估计企业投入替代的能力。其次，考察了能源价格对劳动力和能源需求的影响在企业投入替代力不同的企业中是否存在差异。

研究结果发现：首先，劳动力和能源在大多数企业中是互补的，劳动力和能源之间的替代弹性约为0.6。不同行业之间存在相当程度的异质性，但大多数行业(19个行业中的17个行业)的替代弹性低于1。第二，能源价格对劳动力需求的负影响在投入替代能力较高的企业中要弱于投入替代能力较低的企业。当能源价格上涨时，具有较高投入替代能力的企业可能会以劳动力替代更昂贵的能源。能源价格上涨对就业的总体负面影响在很大程度上是由较低投入替代能力的企业驱动的，说明企业在替代弹性方面的样本构成可能导致了能源价格对劳动力需求影响的分歧。最后，能源价格对能源消耗的负影响在投入替代能力较高的企业中要强于投入替代能力较低的企业。因为投入替代能力较高的企业可以比投入可替代性较低的企业更容易地替代能源。

该研究为市场型环境政策导致能源价格上涨的经济成本的争论提供了一个新的视角，在此基础上，未来可进一步探究企业投入可替代能力的决定因素。即使在同一行业内，为什么企业的投入可替代性水平差异明显?企业的投入可替代性是否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改变?这些问题的解答将增强我们对企业在不断变化的监管环境中经营的认识。

（供稿人：刘文丽）

Bretschger L, Jo A. Complementarity between labor and energy: A firm-level analysis[J].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2024, 124: 1029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