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越来越致力于低碳经济发展。尽管自1978年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与后工业化、高收入国家相比，中国经济仍存在结构性差异，经济改革仍在继续。因此，促进经济结构转型依旧是中国最重要的经济政策之一。同时，中国正采取重大措施控制二氧化碳排放。中国目前正准备实施全国碳排放交易系统（ETS），这将是世界上最大的ETS。中共十九大报告指出，必须树立和践行“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理念。这表明，中国越来越重视经济与环境关系的问题。那么，经济与环境之间到底存在怎样的关系？中国低碳增长与后工业经济转型之间存在怎样的联系？一些重要的经济政策和排放政策是如何关联的？这些问题值得我们关注。

最近在国际知名期刊Applied Energy发表的一篇论文中，来自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Cecilia Springer及其团队尝试回答上述问题。作者采用中国国家发展与评估综合模型（PANDA）——中国的动态递归CGE模型，选取2012中国投入产出表作为社会核算矩阵（SAM），并在模型中设置基线（RF）、ETS、结构转变（SR）、ETS+结构转变（ETS+SR）四种情景，分析中国结构转型政策与国家碳排放交易制度之间的相互作用。

研究发现：（1）如果将结构性经济转型考虑在内，来自国家排放交易体系的企业的减排成本将显著降低。（2）尽管在结构转型的情况下，GDP增长率略低，但中国经济的构成正急剧转向更像OECD的结构，这与中国政府越来越强调增长的质量而非速度相符。（3）将收入循环再分配给家庭的ETS通过刺激消费，有助于减轻结构性转型对GDP的抑制作用。（4）较低的家庭储蓄率会显著地刺激消费和推动经济转型，使中国经济在消费、劳动报酬和附加值方面的结构从服务转向更类似于后工业化高收入国家的结构。（5）支持结构转型的政策也将减少排放，降低国家排放交易体系等环境法规的成本。

在研究中，作者考虑了详细的经济结构以及政策、排放和工业结构之间的复杂联系。为了检验排放交易制度与结构性经济转型的互动效应，作者还分别研究了每项政策在整体经济层面上的影响，并结合实际情况加以分析。这对于如何在研究中纳入结构经济转型因素的能源和经济研究建模具有很好的指导作用。同时，该研究的结果对于中国ETS的设计有一定的启示，也为中国如何制定既能促进经济转型又能保护环境的政策提供了重要参考。对中国而言，结构性经济转型与低碳发展之间的内在联系是今后值得研究的议题。

评述文献：

Springer, C., Evans, S., Lin, J., Roland-Holst, D., 2019. Low carbon growth in China: The role of emissions trading in a transitioning economy. Applied Energy, 235, 1118-1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