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年来，生态问题越来越值得关注，平衡经济增长与工业化的负面影响，例如碳排放和污染，这是一个中国经济发展道路上十分重要的问题。为了加强重点耗能企业节能管理，促进合理利用能源，提高能源利用效率，中国政府的“十一五”规划设定了一个目标，即在2006年至2011年间将国家的能源强度（定义为单位GDP的能源消耗）降低20%。由于工业部门占能源消耗总量的70%，政府制定的政策重点关注占全国工业能源消耗量80%的9个高耗能行业。其中一项关键举措是“千家企业节能行动”，该行动针对能源密集型行业中能耗最高的公司。了解这一计划的影响对于中国节能问题至关重要。

近年，在国际顶级期刊American Economic Review上发表的论文“Regulating Conglomerates in China: Evidence from an Energy Conservation Program”中，来自复旦大学的陈乔伊、陈钊和刘志阔、杜克大学的Juan Carlos Suárez Serrato和徐熠采用详细的中国工业企业数据和双重差分（DID）方法，深入研究了中国“千家企业节能行动”政策对受监管企业集团的生产活动和能源使用的影响。此外，作者构建了一个行业均衡模型，用以阐释节能政策下企业集团内部的生产分配以及市场外溢效应。最后，作者还利用商业注册数据来追踪中国企业集团的所有权网络，以更好地理解监管对生产决策的影响。

研究结果表明，虽然该计划导致受监管的公司减少能源使用，但这种减少是由产量下降而不是能源效率提高所推动的。同时，这些企业将部分生产转移给同一集团内的未受监管企业，从而导致后者产量和能源使用量增加。量化估计结果显示，监管导致的产出减少中，约有40%通过向相关企业转移生产而被规避。这表明，尽管受监管企业面临节能压力，但它们发现提高能效的成本较高。通过构造具有企业集团生产特征的行业均衡模型，发现政策在提高3.5%价格水平的同时减少了4%的能源消耗。同时，政策模拟发现监管企业集团而非单个企业是在社会福利视角下更为合意的政策举措。

这项研究揭示了在评估环境政策时考虑企业集团内部生产和市场外溢效应的重要性，强调了政策制定者需要更加细致地理解企业的组织结构和市场动态，以便设计出更有效的政策工具。例如，利用公开的商业网络信息可以改善能源监管的效果，增加整体能源节约量。

未来可以进一步探讨如何利用企业集团的信息来优化政策设计，减少市场外泄和企业内部转移生产的行为。此外，可以从长期视角出发，研究节能政策对技术创新和投资行为等的长期影响。最后，可以尝试进行国际比较，横向对比不同国家或地区的节能政策的作用场景与作用机理，以获得更广泛的政策启示。

评述文献：

Chen, Q., Chen, Z., Liu, Z., Serrato, J. C. S., & Xu, D. Y. (2023). Regulating conglomerates: Evidence from an energy conservation program in China.American Economic Review(Online)

（供稿：赵文）